——一位襄樊特教老師在日見聞
蔣芳在日本調布市特別支援學校參觀,墻上是孤獨癥兒童的作品
在日本,一名孩子被診斷為孤獨癥后,康復訓練機構會馬上介入。在這個國家,“特殊教育”已改名“特別支援教育”。通過醫療、教育等各個領域的由始至終的協作,使“特殊孩子”就讀普通學校,融入社會,得到應有的尊重和發展,是他們教育的最終目標
4年前,當蔣芳見到丈夫弟弟的孩子洋洋時,她并沒有想到,自己會與兒童特殊教育產生聯系。洋洋的父母畢業于國內名校,留學日本后定居東京。2歲時,洋洋仍然不肯開口講話。4歲時,洋洋被醫院確診患有嚴重的自閉癥。
2005年,洋洋隨父母回國探親。蔣芳第一眼見到他,就覺得特別投緣。在弟媳的懇求下,蔣芳隨洋洋一家去了日本。隨后幾年,她陪伴孩子,輾轉國內外康復機構學習。2008年,“久病成醫”的蔣芳與人合伙開辦襄樊恒慧智能開發培訓學校。這所特殊教育學校主要從事孤獨癥、運動障礙、語言發育遲緩、學習障礙、多動癥及其他行為障礙兒童的康復訓練研究。
因為洋洋的關系,蔣芳得以多次參觀日本特教學校。對比國內特教事業的發展,她覺得日本的許多做法值得借鑒。
從“特殊教育”到“特別支援教育”
蔣芳介紹,當前,日本特殊教育發展的一個新趨勢就是特殊教育理念的轉變。2007年4月,日本修訂學校教育法,將過去的“特殊教育”改名為“特別支援教育”。過去的盲人學校、聾人學校、養護學校統統歸入特別支援學校。他們的最終目標是把所有殘疾孩子都放入當地普通學校中,通過醫療、教育等各個領域的由始至終的協作,使每個孩子都能得到尊重,得到發展。
2009年3月2日,蔣芳參觀了東京都立調布市特別支援學校。這所學校分小學部(其中又分為低學年和高學年)和中學部,有100多人,其中患孤獨癥的孩子占80%,師生比為1比3。此外,還有實習教師和義工。
給蔣芳留下深刻印象的是,“教室里有明確的個人物品放置區,有日常生活指導和集體游戲自由活動區,以及獨立工作區。每個孩子都有屬于自己的顏色和標志物。走進教室,他們會很順利地找到自己的柜子,將衣服、書包、杯子擺放好,拿上自己的游戲卡,就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玩具和活動方式。獨立工作區是很小的空間,一張桌子三面被圍擋起來,當孩子坐下來時,除了桌上的課題外,看不到別的物品。這樣可以保證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在課題上。任務完成后,他們就可以去游戲了”。
整個過程,老師參與的并不多。但蔣芳說,這背后有著老師大量的付出。
普通小學的孩子會定期到特別支援學校,與那兒的孩子一起游戲。蔣芳說,近些年來,日本教育界極為推崇這種“交流教育”。他們認為,通過交流,可以給患孤獨癥的小孩提供與他人接觸的機會,讓他們從中學到許多平常難以學到的東西,增強與他人協調的能力。健全學生也可以通過“交流教育”,了解孤獨癥患者的特征,進而掌握與他們和睦相處的方式。
完整的特殊兒童服務體系
在東京府中市立多摩兒童相談所,蔣芳目睹了一名孤獨癥兒童進行能力測試的全部過程,她也得以進一步了解日本的特殊兒童服務體系。
在日本,一名孩子被診斷為孤獨癥后,康復訓練機構會馬上介入,孩子治療費用由政府部門撥款,所以,很多患者在兩三歲時就接受訓練,恢復情況較好的一般都能進入普通幼兒園學習,留在養護學校療育中心的孩子癥狀一般比較嚴重。
針對那些因身心有嚴重殘疾或智力障礙而不能入學的孩子,日本教育部門推出了一種特別的形式,那就是“訪問教育”,即特教學校派遣教師到兒童所在的家庭或醫療機構,向他們施以相應的特殊教育。
蔣芳說,日本的孤獨癥兒童每年都要進行一至兩次的免費測評。測評報告發放給一個教育小組,這個小組持續為每名兒童提供教育訓練服務,對于進入特殊學校學習的孩子會有個別訓練計劃,進入普通班的孩子則更多的是實施正?;逃?。這些孩子的父母每月要參加一到兩次家長培訓,并且可以隨時到療育中心咨詢。
小馬學校的啟示
在日本的特教支援學校中,東京都葛飾區馴騎小馬學校是佼佼者。蔣芳介紹,這所學校在教育教學活動中,均以小馬作為媒介。通過讓學生觸摸小馬、給馬喂食、打掃馬廄、練習騎馬等,提高兒童的運動機能,促進孩子的身心健康發展?!霸S多自閉癥孩子進校時性情孤僻,眼神呆滯,通過與動物的接觸,他們逐漸走出了自閉的陰影?!笔Y芳說,這種做法說明沒有教不好的學生,關鍵是如何因人施教、因材施教。
此外,接觸了日本的許多同行后,蔣芳發現,一名優秀的特訓教師,應該是充滿愛心和智慧的,像調布市特別支援學校,孩子們使用的很多教具都是特訓教師自己設計、動手制作的,使用的很多材料也都是廢物利用。在日本的特殊教育學校里,隨處可見孩子們喜愛的卡通圖片。老師們說,不論孩子有著怎樣的心理障礙,他們首先要被當做一名兒童來看待。他們應當有著和其他孩子一樣的需求和愛好。
一位日本教育專家則告訴蔣芳:兒童的發展是自身力量增長的過程。教育必須尊重兒童的個性,教師應該作為一位援助者、支持者站在兒童的背后,扶助他們自主發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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