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帶回孩子,爸爸下班后聽清了媽媽轉述園長的話彷佛晴天霹靂,夫妻倆徨恐不安,「自閉癥」到底是什么?是否有治愈希望?心中充滿了疑惑。 經過醫師的診斷,仁璋的確是自閉兒,父母不曾放棄希望,「一枝草一點露」既然說得出病名,一定有藥物可以治愈吧?他們如此認為。 每天清晨母子倆風雨無阻的搭車北上,仁璋喜歡坐火車,高興起來「嗚、咦、?。拱l出聲音,但是連媽媽也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什么,看到橋梁會拍手歡呼,路過售票亭拿了東西就吃,媽媽只好陪不是、付錢了事。上午在醫院接受矯治,原本包著尿布的孩子漸漸可以自己上廁所,可是喜歡看水流的漩渦,稍不注意一轉眼便跑到廁所沖馬桶。 季節的更替也是麻煩事,春末夏初氣候轉暖,媽媽幫他穿上短褲立刻脫掉又穿上那厚重的冬天衣褲;寒冷的十二月天,明明已是噴嚏連連、鼻涕直流,只要媽媽不注意,脫得只剩下短袖上衣和短褲;帶他上菜市場一定要走同一條路線,拗了許久才糾正過來。 媽媽實在很為難,為了仁璋,妹妹幾乎是阿媽帶大的,家事也是阿媽分攤了大部份,老人家每天都在嘮叨:「這個將來能靠他嗎?再生一個吧!」 媽媽實在連爭辯的力氣都沒了,光是一個仁璋的食衣住行,樣樣都得教、樣樣得學,無論身體或心理都累極了。 噩夢般的歲月經過了十年,長期的訓練、治療,仁璋依舊沒有語言,簡單的指示「來」、「坐下」、「站起來」可以聽懂,大小便、穿衣服沒有問題,上了八年課只學會寫「一」,筆劃還是歪七扭八的。仁璋還有個奇怪的習慣,走在路上會突然跑到馬路中間跳二下再跑回來,姑且不論這些,仁璋真是像極了森林里快樂的小猴子,在父母的庇蔭下無憂的成長,食量是家中其它成員的總合。 秋初時仁璋學會開門的第二天清晨,早起的媽媽發現仁璋不在床上,大門洞開,和爸爸在附近仁璋可能去的地方找遍了一無所獲,立即動員了所有親人協尋,登報。在電視上插播、報警....過了最長的無法安眠的一個多月。 爸媽找到離家當天即車禍重傷的仁璋時,真可用「面目全非」來形容,腦傷導致癲癇加上原先就有過動傾向,手腳動個不停,護理人員只好把他的手腳綁在床沿,可以稱得上是「帥哥」的仁璋眼睛變成斜視,臉部還不時會抽搐。家人不敢移動他只有讓媽媽留在基隆照料他,媽媽累極了想請特別看護,一天二千二百元找了許多天沒有人愿意自告奮勇。 等仁璋傷勢好轉回家時,自己已可以下床小便,走路變得不穩的仁璋走動都需要人攙扶,不知是否腦傷后遺癥,剛上完廁所才回到房間又要再上,過了午夜十二點還不肯睡覺,踮著腳尖讓爸媽扶著在床和廁所間走個不停。 仁璋的手更是不聽使喚,左手完全沒有力氣,右手也不能正確進食,爸媽的擔子愈來愈重了。樂觀的爸爸從前對仁璋小小的心愿:『只要他乖乖的在家陪著媽媽洗衣服、做做家事就行了?!? 如今看著這個帶給他一生改變的孩子不禁涕淚縱橫的自言自語:「日子究竟要怎么過下去呀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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